秋未归

岁月静好【策藏】BL

岁月静好
叶子澄x李怀秋

叶子澄几个月前结交了个城郊不知道哪来的江湖道士,没事喜欢找这人算卦。
他夺得名剑大会第二,理应去跟朋友庆贺,却先跑到摊子这儿了。他洒了些碎银到道士桌前,道士便念念有词的从他那个破竹筒里取出根签来。
道士说,“你今天喝酒不可超过三杯,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叶子澄边笑边摇头,“我没有耍酒疯伤人的习惯。再说,朋友来了,总归是要喝几杯的。””
道士哼哼道,“爱信不信。”
第二天叶子澄来的时候,脸色很不怎么好,看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道士顿时昂起头神情倨傲地看他,遮不住的一脸得意。
叶子澄又拿出银子丢给他让他闭嘴,并笑骂道,“你这乌鸦嘴,看我受伤了你还挺得意?我这样还不是被你咒的。”
道士跟他无比熟捻地互相调侃两句,突然奇道,“说起来,你也是名剑大会上夺得第二的人,谁伤的了你?”
叶子澄摊摊手,“爬树的时候摔的。”
这理由假的不能再假,大概是不愿说,道士便识趣的闭嘴不问了。
“对了,我要去扬州办事,最近不会来了。”
“慢走,我就不送了,我怕耽误了每日的生意。”
就他这半吊子算命先生,生意稀稀落落的,一年到头也没见几个人光顾。
叶子澄也没拆穿他是为了省饯行礼才不来,倒是他还又提了个要求,让帮忙托带一筐枇杷回来。
“给钱吗?”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小气,这点钱还斤斤计较?”
叶子澄见惯了他厚颜无耻,反正也不缺钱,道了声好,朝他挥挥手走了。
道士是在几天后才看出叶子澄临走时眼里那点小促狭的,有个俊朗的天策将军不知怎么摸到他这破摊子前,跟他对视了一柱香时间,盯的他浑身发紧。
“没……没证,军爷要收摊子吗?”
“你认识藏剑山庄的人吗?”
“认识。”
“跟我走一趟。”
“啊啊?”
道士一头雾水的被拖进茶楼里,过了不到一柱香时间又出来了。摸着怀里多出来的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很愉悦。
出卖朋友这种事道士做起来毫无愧疚感,甚至还有点积极。
“反正他又没说我不能告诉别人他去哪了。”他这么想着。
李怀秋拿着换来的线索追去扬州,等到了地方又忽然情怯起来,畏畏缩缩地蹲进茶楼里喝茶。
他不去找人,人也会自己找上来,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他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人,那人却在他眼皮子底下进了花楼。
他坐在茶楼上吹着冷风,不动声色的捏碎了三盏茶杯。他松开手,发现袖子上不知何时粘了一张字条,“求不得,不强求”。
很像那道士的字迹。
李怀秋揉了揉字条,决定回去就把那道士摊子砸了,抓到牢里去关着。
老子要是讨不到老婆都特么怪你!瞎咒什么咒!!
他忽然瞧见那人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连忙追了上去。
“子澄,你等等。”
和叶子澄同行的人问道,“子澄,你认识他吗?”
叶子澄摇了摇头,“不认识。”说罢便走。
“听见没,乱攀什么关系!”
李怀秋被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正待发作,听到这句话顿时也顾不上了,忙去拉叶子澄,却被闪开了。他有些急躁,脚下也跟着一个趔趄,眼看要摔进河里。
还好被扶住了。
他抬眼,叶子澄面无表情地看他,眼底流露出少许无奈,像是面对个爱闯祸的孩子一样。
“都是误会。”
他借着扶李怀秋起来的姿势,贴着他耳旁说道,也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动作。
他轻飘飘一句话,李怀秋的心顿时冰凉的如坠地狱。叶子澄走远了,他还站在原地。
还追吗?
不追了,他都不要我。
李怀秋内心挣扎一番,投降了。
燕洛来找李毅的时候,看到李怀秋跟条受了委屈的大狗似的把自己盘成一团缩在房里,奇道,“上次见他还活蹦乱跳的呢,今天怎么成这样了?”
李毅一向不在意属下的死活,瞥了眼,就摆手道,“没事,死不了。”
燕洛凑过去摸了摸李怀秋的头,“狗崽子,谁欺负你了?有什么委屈来跟你苍云爸爸讲,爸爸去收拾他们。”
李怀秋不想和智障说话,并抱起越泽扔了过去。
燕洛接住了越泽,跟李毅说,“你们天策是在拿什么喂它,几天不见,这狗又胖了几斤。”
“嗷呜”越泽心里很受伤,扔就扔吧,还要说我胖,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没多久,一人一狗就被扫出门了。
李怀秋带着“嗷呜嗷呜”直叫的越泽,站在屋里听着隔壁的声响,难得心里一致地想,“又特么在虐狗!”
两老不正经脸皮老厚,第二天穿戴的整整齐齐出来,都是一副我昨天什么也没干,别人什么也听不见的神情。
“说起来,将军你们怎么也来扬州了?”
李毅说,“来看风景顺道帮忙。”
燕洛说,“休假陪他。”
“……真是够了。燕将军可以不用那么含情脉脉的看我师兄吗?他又不瞎。师兄你目光躲什么,他知道你注意到的。”
燕洛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狗崽崽,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有老婆吗?就是因为你还不懂这些情趣……”
李毅,“呵呵。”
燕洛,“嗯刚刚口误……是相公。”
李怀秋,“……”
每天都在被智障夫夫花式虐狗。
叶子澄慢吞吞喝完酒,才抬手夹了两筷子菜,便不动了。
同行的人关心道,“是不合叶兄的口味吗?”
他道,“好吃,不过看着应兄的脸我有点吃不下饭。”
应欢变了变神色。
他用筷子一指,提醒道,“你的脸皮没贴好,快掉了。”
“大家都出来吧,别躲着了。”
叶子澄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下冒出来的黑衣人,“你们来的人似乎有点多,今夜订的席位不够,坐不下啊……”
李毅沉着脸,看着湖中央烧起来的小岛。
“他提前行动了……为什么?”
燕洛道,“他才二十出头,可能还不够冷静吧。”
“不够冷静?”李毅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他们师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猴精,能忍够冷静谁比得了他们,可偏就是胆大妄为不惜命!”
他不只在说叶子澄,也在说那个人。
燕洛扔下船桨,把湿漉漉的叶子澄捞上来丢到刚刚赶来的某人那里,回头道,“他还有个师兄,我怎么没见过?不是说他和你青梅竹马,啧我都没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想想还有点嫉妒。”
“他死了。”
“……”
“安史之乱的时候战死了。”
“额,嗯……”燕洛一时有点不知怎么接话茬,茫然无措地想安抚,李毅却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悲喜,他没再就这个人说下去,燕洛也不好问。
他看得出,这是他心底的伤疤,揭开就会痛。
燕洛想起那年他才是个半大少年,目睹薛直薛将军死在他面前时的情景,不由也跟着沉默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有的人连马革裹尸都成了奢望。叶子澄看着师兄去参战,一别三年,再未归来。生不见人,说他死了,死不见尸……
“名剑大会的名额?怎么轮得到我?!师兄他明明就要回来了。”
“子澄你在说些什么?你师兄他……”
“嘘,别说话,他去年也是这样。”
“怎么办?”
“他自己过段时间就会清醒的。”
“是吗……”
叶子澄只记得那一天他挖出了埋在树下多年的陈酿,喝了个痛快。之后的事记不清楚了。等他躺在楼外楼前,抬头看着天与地从暮色中挣扎出来迎来曙光时,他才慢吞吞站起来,抖了抖被压麻的手臂。
等参赛时,朋友问他,“子澄,你的剑呢?”
“丢了。”
“那可是橙武千叶长生啊……”
叶子澄一言不发地接过名剑大会准备的备用的剑,走了。
再好的剑给了他又有什么用处,落在他手里不过是废铁罢了……
叶子澄醒来,揭开身上厚重的被子,对着门前倚着的身影打了个招呼。
“李大哥。”
李毅虽有心揪他起来揍上一顿,面对个比他小了八岁一脸无辜的小青年还是下不了狠手。他在叶子澄头上拍了一巴掌,“人我们抓到了,现在在牢里。你下次再敢以身作饵试试,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叶子澄的皮相不光俊俏还显稳重,他老老实实点头,李毅一肚子火都发不出来,想着威胁这小子也没用,只得作罢。
他走时说,“你和李怀秋怎么认识的我不管,他是真的喜欢你,你若是厌他嫌他就早些告诉他断了这个念头,也别吊着,他成天半死不活那样搁我面前晃看的我心烦。”
“好。”
叶子澄很有当病号的自觉,一天躺在屋子里没出去,他听着有人在他门前落下步子,过了片刻又离去,来来回回的折腾。
他觉着有趣,捏着趁他昏迷时塞到他手里的那个香囊,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拨弄着着里面的药草,安神的。
他自己腰间的香囊此刻在桌子上放着,那是江南有名的苏绣匠人织的,不知比这个精致多少倍。
他想了想最终拜服的将这个其貌不扬的香囊系在了腰间,顶替了原来那个。
有另一个人的味道。
自从师兄故去,师父离开,他的生活不知多久没被人踏足了。
叶子澄喃喃自语,“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想了想,禁不住扬起嘴角。
他被刺客盯上是因为在一桩古董生意上惹了不该惹的人。本来叶子澄也不是爱惹事的,大不了将古董让给那人,想不到发现了此人暗里找人谋杀富户,钱财来路不正的证据。
他还没来得及收集完整证据,就被刺客弄得左支右绌,不得已先回了藏剑,赶上名剑大会。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就爱捉弄人,李怀秋也恰巧追着一个采花贼到此,听闻好友名剑会夺得名次,便去庆祝。
那夜李怀秋喝的多了,错入了叶子澄房里,刺客刚给叶子澄下了软筋散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被他一打搅只得先跑了。后来采花贼窥见他在这个屋子又想戏弄他一番,又丢了迷香进来,却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还正巧不能动弹……
叶子澄回想起来,真是半辈子也遇不到的尴尬全集中在那日了。
门忽然被推开一条缝,有个人探头探脑的张望,叶子澄便闭上眼假寐,那人轻手轻脚地进来,他感觉被子被人拉了上来,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他睫毛微颤了颤,那人大概是没注意到,在他侧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下。
愚笨,大胆还有无法忽略的温柔。
李怀秋转身刚要小心翼翼地溜出去,忽闻身后一声叹息。他被拽了过去,叶子澄狠狠吻住他,噬咬厮磨他那两片红润的薄唇。
叶子澄主动吻住他的时候就想,“我败了,输的一败涂地。”然后撬开了面前还不在状态的呆子的牙关,得寸进尺的把舌头也伸了进去。
李怀秋被吻得有点缺氧,试图挣扎,叶子澄凑到他耳边说道,“我的初吻。”
李怀秋立刻老老实实不挣扎了。
叶子澄松开他时还有几分好笑,“你这么呆,是怎么做到将军的?”
“我又不是对谁都这么呆。”
叶子澄一怔,“这话你从哪学的?听上去倒胜过千万句甜言蜜语。”
李怀秋气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因为深吻憋气而通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眼眸看上去倒像是被谁欺负了来状告家长,却被质疑而气恼的孩子。
叶子澄捂着嘴偷笑。
他也不知道他的劣根性怎么又发作了,或者说那顽劣与他相伴了半辈子只是后来被掩藏起来罢了。
他把自己佩戴多年的香囊系在李怀秋身上,告诉他,“这是聘礼。”
李怀秋脸噌的变得通红,不甘示弱地指着他手里那个,“这……这才是聘礼。”
“好啊,那聘礼都齐全了,跟我成婚吧。”
换作前年,叶子澄深秋时还在苦苦练剑东南西北的跑着做生意,忙得停不下来。却想不到如今却要骑着白马,老老实实听着别人琐碎的安排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因为他要跟一个心心念念的人拜堂成亲。
到了被装扮的红红火火的婚房,李怀秋仍有点不敢置信,“我还当你……随便说说的。”
“我向来说一不二。”
他的态度转变太快,先前冰冷推拒之后热情如火,李怀秋有点懵。
叶子澄笑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是听完了,你得让我在上面。”
“……好。”
“师兄和我都是师父收养来的孤儿,我们从小长大感情很好,他武功容貌品行样样都好。师父也比较看好他。你可能想问为什么我不嫉妒,一个人比你好一点你会嫉妒,如果比你好太多你就只剩下仰慕了。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他无所不能,长大后他一意孤行地要去参军,我还帮着他瞒过师父走了。我说我有坛酒埋在老树下,等他回来请他喝。
三年后,传来的是他的死讯。尸体弄不回来,我立了衣冠冢。我想起他一直想要泰阿,顶着他的名额去了名剑大会,第一年连前200都没进。第二年,师父走了,他有事去做,我也长大了。于是我练了一整年的剑。第三年又去了名剑大会。后来你也看到了,第二名,堪堪只差一步。其实连这第二也是朋友让给我的,我原本只该是第十。他们退出了想成全我,可还是没成。
我想我的武功天赋大概是真的不如师兄。他当年教我那么多,我学了那么久,却连他的心愿都实现不了,真的是……”
叶子澄苦笑。
我其实从小就不喜欢练剑,颇为调皮捣蛋,也不知是谁把我一遍一遍抓回来督促他练剑。我在做生意上有些头脑,总想去捣鼓点什么。
我又一次被逮回来,任性地跟师兄理论,“若有人欺负我,还有你和师父护着我呢,怕什么?”
师兄道,“总不能护一辈子。”
然后一语成谶。
“后来被人打伤,我痛的不行的时候总在想:若是师父在就好了,若是师兄在就好了,他们那么厉害,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受这么重的伤,这么疼还要咬牙不敢出声,可他们都不在了……”
他叙述的语气像是一根弦崩到了极致,然后突然放松下来了。
“然后我遇到你了。”
“说实话,你也该知道在那晚之前我只当你是个普通朋友,没有过多注意,发生那种意外,我第二日急匆匆要走,确实也是为了避开你。感情这种东西真是难说……若我说是从鬼门关回来睁眼第一个人看到的是你,若我说是因为你给了我那个香囊让我做了个好梦,是因为你小心翼翼的来看我还不敢让我知道的笨拙模样逗乐了我,然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你会不会打我?”
“不会。”李怀秋忽然紧紧抱住他,“以后都由我护你,谁也欺负不了你。”
“好啊。”
也不知拿了名剑大会第二的人,这天下还有几个能胜过他的。但有人说要护他也应允,还很欣然,大约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情不知所起,倒也不重要。
叶子澄照例来到摊前,洒了把碎银过去,头一次笑得比这道士还灿烂。
“喜酒很好喝,我下次还想去蹭吃蹭喝,不过你们也不能再办酒席了,不如祝你早分再娶?”
叶子澄微微一动,露出擦的雪亮的剑尖,保持着和善的笑容道,“你敢?”
“不敢不敢。”道士连连摆手,他拢了拢面前的碎银,说道,“不过我也真没想到你会办这么大的酒宴,你们毕竟都是男子,他倒还好认识的人也不在这,可你还要跟南北往来的做生意的,不怕这对你名声有损?”
叶子澄抬眼看着他道,“有什么好怕的,做朋友的总会理解我,不是朋友的我管他们做甚。人为自己而活。再说了,这些年来提亲的人还少?连我别院的门槛都快踏破了,若不昭告天下我是有主的,他将来误会什么伤了心可怎么办?”
道士听得目瞪口呆,“我认识你这么久,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不光是个大财主还是个大情种。唉羡慕啊,那天策哪里好了,不如踢了他我来给你当媳妇,保证百依百顺。”
“太丑了,我不要。”
“……”
我相貌堂堂,身高八尺,连平日走过的小姑娘都要多看我两眼。这是典型的见色忘友,过河拆桥啊!
“我要把你先前被人下药中毒的事告诉他。”
叶子澄闻言掏出张银票,道士一看,眼都直了,十万两啊!万恶的有钱人。
“还说吗?”
“不说,不说,小的保证守口如瓶。”道士就差咬着衣角嘤嘤嘤喊大爷了。
“这可说不准,等着吧,看你表现,三年后给你。”说罢,银票晃了一圈又回他兜里了。
“……”道士磨牙。
“唉小狐狸……也只有他会信你是刚刚喜欢上他,你早认识他了。而且你精明的很,当真会蠢到被软筋散放倒?那你怕是早被人死了。那刺客当真看到多了个连行动都不便的醉汉就会放弃动手?你第二日来见我的时候可还带着血腥味,淡淡的,可是别人闻不到我可闻到了。恐怕伤的不轻吧?”他忽然加重了声音,“血光之灾——我算卦可从没有出错的时候!”
“老狐狸,”叶子澄掏出张纸拍到他桌面上,“五万两,不能更多了。”
“呸!你真当我贪你这点银子啊!你跟他讲了没有,倒是跟他说清楚啊。”
叶子澄摇头轻笑,“不必了,毒解了,伤好了,人也抓到了,我再跟他讲不过是徒惹他担忧,算了。”
“你不怕重蹈覆辙?到时候留下那蠢小子不明不白的一个人?他可没地哭去。”
“那些人的目标是师父和李大哥,我比较担心他们,我倒是被牵连的那个,小心些应该不至于再被算计,你别咒我,我才成亲,还没活够呢。再说……他也未必什么都不知道,我让你给他的纸条,给了吗?”
“给了。”
“可他还是追上来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我搁这闲操什么心啊。要是你没中毒,是不是这成亲还能再提前几个月?”
“是啊。”
被狠狠虐了通狗的道士忙不迭地将他送走。
“你知道你师父的下落吗?”
叶子澄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他托我转告你,别总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可以到处捣蛋的混小子,现在成家了,就安分点。他只是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又不是不要你了,他的事你别跟着瞎掺和,又搅进去,再给你找颗解药就难了。”
叶子澄听得心里一紧,倒是证明了先前的猜测,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听上去在颤抖,问道,“师父他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他做完了要做的,自然会回来。”
“好吧。”叶子澄犹豫片刻没问下去,最终露出个笑容道,“那我等他。”
这次是真的释然了。
这世上有多少解不开的谜,又有多少未知的设下的局,都没关系了。他重要的人也都是在意他的,这便够了。
他看到街角钻出个熟悉的人影,就跑过去招呼,将一笼热腾腾包子递给他。
李怀秋顿时感动,“你起大早来给我买吃的,真好。”
等他接过纸袋,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叶子澄笑了笑,“我既然喜欢你,当然要下功夫去了解你的喜好。”
“咦?连口味也是对的。”
叶子澄但笑不语。
傻瓜,当然是早就知道。我头次碰见你,就是不小心撞掉了你几个包子,你还站在那里心疼老半天。不过我也没想到我走的匆忙没赔那几个包子钱,现在就得以身相许把自己赔进去了,这生意真是亏大了……
他们走过街角,李怀秋趁着人少,把他拽过来偷偷亲了一下,小声道,“谢礼。”
叶子澄舔舔嘴角,“我现在知道你的包子是什么味的了。”
李怀秋闻言尴尬,又弄巧成拙了。
“不过没事,我不嫌弃。”他说着,侧头回亲了一下。
李怀秋一边脸红,一边看着偷笑的子澄觉得自己上面的地位难保,很愁。
“明年七月陪我去苏杭看莲花会,如何?”
“咦,你不参加名剑大会了吗?”
“不比了,反正我也拿不到第一。”
李怀秋明白叶子澄有些事瞒着他,可他也不气也不急,他信这个人总会说的。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很宽裕。
戏文里唱着什么长相厮守也没听清,只听得一句,余此生所愿不过与一人白头偕老,共赴黄泉,汝可愿意?
“愿意。”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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